2015年10月17日 星期六

怪雞導演──美國新生代


文:小西、伊慧能

電影這玩意兒的不成文現象:今日的異端便是明日的正常,昨日的異端今日卻都已經成為出土文物。在六零年代,誰煞會先知先覺到三十年後,最賣座的電影會是《E.T.外星人》和科幻片種。又如果現在的電影仍然沿用著幾十年前的一套的話,那美國的大衛.連治 (David Lynch)、大衛.哥連堡 (David Cronenberg)、添.布頓 (Tim Burton)、吉士.雲.辛 (Gus Van Sant)、高安兄弟 (Coen Brothers)以至新近加盟的湯.狄西奴 (Tom DiCillo)和荷爾.克特萊 (Hal Hartley) 早就轉行良久,當著另一些拍案驚奇的工作了。

以上這批導演影資有長有短,他們的電影不論在題材上還是在拍攝手法上都自成一格,所以未能把他們歸類成一個如「法國新浪潮」的氣候,而且硬要把他們用一套最寬鬆的理論框在一起也屬無可能,因此,只可概括的把他們稱之為「怪雞導演」:有些人就是不受按本子辦事。雖然未能把他們理論化,但這群怪雞的電影都嘗試翻新固有的電影語言,在視覺上都吹毛求疵,而且對怪異突朮有所偏好,希望運用電影重構一個現實世界的平衡而不是一個真實世界的複印。

怪雞電影的啟蒙鼻祖大概包括奧遜.威爾斯 (Orson Welles)、史丹利.寇比力克 (Stanley Kubrick)、後期的希治閣,早期的尼古拉斯.洛 (Nicholas Roeg)、佐治.羅米路 (George Romero)、意大利風格化死怖大師達利奧.亞根圖 (Dario Argento) (他的《Deep Red》、《The Bird With the Crystal Plumage》和《Four Files on Gray Velvet》簡直是先驅產品,少不了的還有堅.羅素 (Ken Russell) 和費里尼。哺養的奶汁當然也缺少不了《Forbidden Planet》、《Carnival of Souls》、《Faster Pussycat Kill Kill》、約瑟.馬.史丹堡 (Josef von Sternberg) 路雲 (Albert Lewin) 美則美矣,毫無靈魂的《Pandora and the Flying Dutchman》等等。

要用至概括的廣義把怪雞網在一起,你可說他們代表了電視培養液餵飼出來的新生代 (TV Babies),因此怪雞電影每每充斥著電視上的典故,把既存的電視典抽絲剝繭後再用全新方式重新演繹,所以絕不能說他們只是興之所至,語無倫次,因為一次皆有根有據,有板有眼,而且計算精確--把所謂成規質疑,打散後再反覆變通,灌以新義。所說的電視奶汁應該包括《Rodan》與《Psycho》、William Castle的《The Tingler》、Del Tenney的《The Horror of Beach Party》、披頭四和Monkees的電影、處境連續劇和樣板警匪追逐鬥智片集等等。

史提芬.史匹堡的電影表現了一個娃娃看天下世界觀,怪雞的世界觀其實也有同一徵象,只是他們的娃娃所見的世界比較悲觀黑暗和知性。怪雞電影世界的離異便正正表現了他們所處的世界的離異。由此觀之,或許其他跟樣板方程式工作的電影工作者才是真正的異種──他們對身邊周圍所處的世界紀錄得不盡不確,表現出來的只是一個失真和單線的世界,用炸彈炸毀模型車似乎是他們從電視年代中唯一吸取到又樂此不疲用完又用的原素。

怪雞在幼年憑敏銳的觸覺感受到的疑惑、困擾、驚覺與惶恐都化成映象被帶到他們的成人世界裡,因此怪雞電影往往都帶夢魘色彩、把心魔的侵略具體化……一些純私人的感覺,一些感動,一些噁心。主流電影中塑造出來出生入死如履平地,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式的正面英雄人物總在怪雞電影中欠奉。反之,他們的主角有大細路(如《荒唐小混蛋奇遇記》(Pee – Wee’s Big Adventure)中的Pee-Wee Herman)、有成人體態小孩心態,完全對外在世界的現實不知所措的男孩(如《幻海奇緣》(Edward Scissorhands) 的較剪手、《不羈的天空》(My Own Private Idaho) Mike和《凡夫俗子》(Simple Men)中的Dennis等),還有抗衡心魔的孩子(如蝙蝠俠和《藍色夜合花》(Blue Velvet)和《迷離劫》(Twin Peaks) 中的Kyle MacLachlan。)都是一些與世界社會格格不入的人。這些人物當然跟主流電影中的標準英雄型像(代表着完美)迴異,但也並不代表他們便是反面英雄(英雄崇拜並不是怪雞們暫時要探討的範疇),極其量或許可以稱他們為「偽」英雄:在一定程度上,他們還沒完全成長,所以都「不健全」,並未到達心理學上Psychic Coldness(身心合一同步)的境界。

對於某些死硬派電影觀眾而言,怪雞電影不過是在重蹈某些早期大師(如亞倫.雷奈(Alan Resnais))的覆轍,只是在視覺上或包裝上比較美侖美煥而矣。要明白的是怪雞對電影形式和視覺效果上的執着其實是有其一定含意──形式每每反映/表達內容。他們對夢幻、色相、抽離、抽象、恐怖的迷戀往往就表現在電影氣氛中和人物心理狀況掃描上:錯綜複雜的顏色其實便正在反映人物(以及導演本身)心理上的紊亂,千絲萬縷卻總繫不出一條清道來,而這便往往是故事內容的背後訊息。

應該慶幸的是怪雞們生適逢時,若換着是從前,他們大概都在家中幽幽而終,現在他們無可否認是比從前的導演幸運和幸福:資源較充裕、創作空間較大、觀眾的接收欣賞能力也較強;只要他們能提供一定的娛樂性,便能在一定的空間下天馬行空。誠然,嚴格來說,怪雞本身尚未可躋身於大師級,但他們敢於摸索底線到底有多低的做法總帶給觀眾一種新刺激。畢竟,電影可以提供的應該不只是炸大廈炸工廠子彈連環射繫飛車追逐和火熱動感床上戲這麼丁點的可能性。電影工業既然被人稱之為「夢工場」,那可以發的夢總應該比現在看到的斑爛多彩和奇幻,怪雞之所以有趣和有點意思,原就在於他們絕對願意把每塊石頭也翻翻去看看底下藏的是甚麼這點佻皮。

情迷麖皮鞋
湯.狄西 (Tom Di Cillo)

a)      好事多為:《舊歡如夢》(Johnny Suede) (1991)
b)     「童子雞」小傳:湯.狄西奴(Tom Di Cillo),一九七九年畢業於紐約大學電影學院。曾替占.渣木殊 (Jim Jarmusch)的《永恆假期》(Permanent Vacation)和《天堂異客》(Stranger than Paradise)任攝影。
c)      教你如何不想他:迄今為止只拍過一部電影,叫《Johnny Suede》,前一陣子國際電影節也有選映,譯作《玉面小至尊》,近日改頭換面,大概將就着字眼,改了一個奇怪的名字,叫《舊歡如夢》。

《舊歡如夢》叫人想起連治的《野性的心》,《野》片中Sailor (Nicholas Cage)給日本幫打暉以後眼矇矇的給趣緻得有如幼稚園唱遊隊的天使教訓了一頓以後,突然忽發歸心,達摩一般的,踩着車頂車過車,為的不過是跟Lula (Laura Dern)來個貼心抱,大團圓結局,旁邊還坐着一個Sailor的孩子──很成人的金也換不來的「浪子回頭」結局。如果說《野》片是重拾舊歡,那麼《舊》片就顯然是小男孩愛情經歷的轉轉折折:一個夢想着拿着麖皮鞋哄在咪高峰前刮來刮去,也會引起樂迷少女尖叫起哄的梳着火雞頭的少年;在夾Band髹漆營生之餘,也經歷了愛情的離棄聚合。主角Johnny Sue自覺的火雞髮型隨着生活的雞毛蒜皮而每況愈下,但同時亦漸漸剝落了Johnny Sue的私心,讓他學懂在關係裡包容,最終的結局仍是團圓,不同是《野》片是Sailor心中的天使心對心的叫他回頭,而《舊》片卻是小男孩在東不好西不好裡發現了唯有家中小女人好,前者比較接近成人,後者卻接近一個少年成長故事。片中有很多有趣的畫面,都表現出一種荒謬的幽默感,例如陷在大街上直豎豎的手,每當Johnny情變時總是自行粉碎的窗琉璃,但跟Tim Burton矢志不汽的漫畫/童話世界不同,Tom DiCillo的世界更接近教室裡打呵久的學生凝望着間尺鉛筆時的遐想,鉛筆頂多是一座巴別塔,卻不會是一枝使你一如愛麗絲般飛往仙境的火箭……Tom Dicillo的奔放大概像《舊》片EndshotJohnny Sue掉落街頭的麖皮鞋拉車邊般跟着陌生人的車頂孤伶伶的直奔向前的那種境況,是生活裡原原本本一點畫意。

諧趣的羽毛
添.布頓 (Tim Burton)

a)      好事多為:《雲信》(Vincent) (1981)
《小科學怪人》(Frankenweenie) (1982)
《阿拉殅神燈》 (Aladdin and His Wonderful Lamp) (1985)
《嘩鬼家族》 (Beetlejuice) (1988)
《蝙蝠俠》 (Batman) (1989)
《幻海奇緣》 (Edward Scissorhands) (1989)
《蝙蝠俠再戰風雲》 (Batman Returns) (1992)
b)     「貴妃雞」小傳:添.布頓於加州巴賓布長大,肆業於加州藝術學院,隨即加入和路迪士尼公司作動畫員,曾參予的作品包括《小孤與獵犬》(The Fox and the Hound)和《黑神魔》(The Black Cauldron)。在迪士尼時他首部導演作品為卡通短片《雲信》(Vincent),其後便是真人主演的《小科學怪人》(Frankenweenie)

c)     教你如何不想他:如果童話故事永遠是以「從此公主同王子便過着幸福愉快的生活」作結,那種無的放矢很容易便淪為一種罪惡──那是閉着眼睛往鏡子貼畫然後張眼的自欺,故事是輕的,但正因為輕,所以容易寵壞了眼,就是稍一亮火,也灼得一身的血溜溜。

添.布頓的童話故事主角卻是面目怪異、歧型恐怖的(例如《荒唐小混蛋奇遇記》的Pee Wee Herman、《嘩鬼家族》的Beetlejuice、《蝙蝠俠》的小丑、《幻海奇緣》的Edward Scissorhands,他們既善良又邪惡,大概是張愛玲所說的那些「不徹底」的人物,就是公眾的英雄人物(例如Batman),內裡也是混淆不清、亦忠亦奸、心有殘障的;但添.布頓聰明地用漫畫的輕盈把這種抑壓過後的殘障轉化為笑聲,大概也是一種計算罷。

沒有結繭的心
吉士雲.辛(Gus Van Sant)

a)      好事多為:《愛麗絲夢遊荷里活》(Alice in Hollywood) (1984)
《愛無邪》(Mala Noche) (1985)
《迷幻牛郎》(Drugstore Cowboy) (1989)
《不羈的天空》(My Own Private Idaho) (1991)

b)     「路邊雞」小傳:一九五二年生於美國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市,在羅德艾蘭設計學院修讀美術。七五年往荷里活當助導。移居紐約後,拍了兩年廣告片。八三年起居於俄勒岡州波特蘭市。

c)      教你如何不想他:叫他「路邊雞」時心裡總會浮起《不羈的天空》(My Own Private Idaho)頭尾場裡Mike (River Phoenix) 孤令令在Idaho一條直得刺住天邊的公路上盪來盪去的境況,同樣被人擯棄,在路邊踱來踱去的雞還要傻傻地把自己的毛啄得一地都是……MikeScott (Keanu Reeves) 圍着火堆對對方說:’I love you, you don’t pay me’的時候,Mike 真是像一雙去了毛的活雞,才肉這樣嫰同時又這樣脆弱。

有人說吉士.雲.辛是個「心地好」的導演,影片裡那些被社會擯棄的小人物(在《迷幻牛郎》裡是癮君子,在《不羈的天空》裡是Rent Boy),卻總是血淋淋的把沒有結繭的心攤在至愛的面前,那種既怯弱又興奮的矢志不汽,大概叫人眨出了淚花。

怪中求變
大衛.連治 (David Lynch)

a)      好事多為:《擦紙膠頭》(Eraserhead) (1978)
《象人》(The Elephant Man) (1980)
《星際奇兵》(Dune) (1984)
《藍色夜合花》(Blue Velvet) (1986)
Industrial Symphony No.1: The Dream of the Broken Hearted(1989)
《野性的心》(Wide at Heat) (1990)
《迷離劫》(Twin Peaks) (電視劇)(1991)
《在空中》(On the Air)(處境電視劇,將於年底於美國首播)(1992)

b)     「炸子雞」小傳:大衛.連治出生並生長於美國密蘇里州,於美國電影學校畢業,畢業作品《擦紙膠頭》(Eraserhead) 一鳴驚人,成為Cult Movie。連治曾當畫家多年,之後才主力於導演電影。

c)     教你如何不想他:如果要在電影圈裡選一個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 ,選大衛.連治大概也不會走眼。同樣是反反覆覆變來變去,連治卻把人間的善良/邪惡、趣味/怪異、現實/夢魘、一品窩式的混淆在一起轉化為遊戲。看連治電影裡神采處時的標準反應,大概是面部肌肉凝在時間裡的某一定點、口部圓成加大碼的句號,既似有反應又似沒反應的那種曖昧狀態。從來易上手的,人都不會矜惜,而連治電影裡的曲折曖昧怪異大慨正正是將就着這樣的人心的一種計算。用「遊戲」來釋放人內在暴力與獸慾,勝在不知不覺掩人耳目的讓人的私慾得以合理化。連治的最好/最壞之處,大概正是這份自覺的密底算盤。……「拍拍拍」當然是那些算珠現在已換成了連城的火鑽。

恐怖王子
大衛.哥連堡 (David Cronenberg)

a)      好事多為:《從裡而來》(They Came From Within) (1976)
《瘋狗症》(Rabid) (1977)
《魔胎》(The Brood) (1979)
《奪命凶眼》 (Scanners) (1981)
《猛鬼勾魂》 (Videodrome) (1983)
《變形人魔》(The Fly) (1986)
《孽扣》(Dead Ringers) (1988)
《活死人之旅》(Naked Lunch) (1991)

b)    「發瘟雞」小傳:一九四三年於加拿大多倫多市出生並成長,六七年畢業於多倫多大學,初時選修理科,隨後轉攻文學。在校時開始對電影發生興趣,曾拍攝兩部十六米厘短片:《轉折》(Transfer)和《從溝渠來》(From the Drain)。早期三十五米厘電影也包括《立體聲》(Stereo)和《情慾之罪》(Crimes of Passion)

c)    教你如何不想他:如果看大衛.連治電影裡神采處時的標準反應是口部圓成句號,那看大衛.哥連堡電影高潮時候大概是口部偏成破折號,還要在倒抽一口涼氣後進行,官能與心理接收到的恐怖訊息往往大相逕庭,眼看耳聽明明合情合理,既沒有血肉模糊的活跳屍,亦沒有隔世返生的勾魂使者,但人心卻總像在冰水蓮蓮頭下,冷得急找毛巾護身。《孽扣》末段一間腥紅夾慘白的房間內躺着一對兄弟屍首的景像的膽顫心驚跳既是哥連堡式恐怖的典型復經典。之所以能異軍突出,便正在於他聰明的攻心不攻身,就如穿着衣服的性感硍肉帛相見的肉感的分別。

不分前後左右上下忠奸
荷爾.克特萊 (Hal Hartley)
a)      好事多為:《孩童》(Kid) (短片)(1985)
《製圖師女友》(The Cartographer’s Girlfriend)(短片)(1986)
《狗》(Dogs)(短片)(1987)
《難以置信的真相》 (The Unbelievable Truth) (1988)
《信是有情》(Trust) (1990)
《求生慾》(Surviving Desire) (1991)
《求成道》(Theory of Achievement) (1991)
《心野野》(Ambition) (1991)
《凡夫俗子》(Simple Men) (1992)

b)    「住家雞」小傳:一九六零年出生於紐約長島,八四年畢業於紐約州立大學,攻讀美術與電影。

c)    教你如何不想他:稱荷爾.克特萊為「住家雞」是因為他的電視都是「家庭式經營」:主角都是凡夫俗子,故事教很太陽底下,而且題材都由家庭/血緣關係出發。《難以置信的真相》是父女瓜葛加男遇女記、《信是有情》是未婚媽媽私奔記、《凡夫俗子》則是萬里尋父記,全部一句講完,卻原來都是過橋抽板。他電影有趣的地方原是似是而非的尷尬:充斥着刁鑽文學味濃的對白,存在主義色彩與常道淺理見招拆招,更不似會飛入尋常百姓家,卻偏偏都由凡夫俗子殺人兇手銀行劫匪輕描淡寫的閑閑道來。連帶演員的表情也是清一式的低調木口木面,喜怒哀樂愛惡慾都邊疆線踏線,所以也不能跟他們共生死共榮辱,看克特萊電影時不知如何反應原來便是標準反應。

類型反轉再反轉
高安兄弟 (Coen Brothers)


a)      好事多為:《血迷宮》(Blood Simple) (1983)
《寶貝夢驚魂》(Raising Arizona) (1987)
《風雲再起時》(Miller’s Crossing) (1990)
《才子夢驚魂》(Barton Fink) (1991)

b)     「竹絲雞」小傳:祖爾.高安(Joel Coen) 與其兄伊芬.高安(Ethan Coen)自小於明尼蘇達州長大,廠爾肆業於美國紐約大學,之後曾任多部B級恐怖片的剪接,包括森.雷美(Sam Raimi)的《屍變》(Evil Dead)和《鬼上身》(Fear No Evil),亦曾拍攝廣告片,也曾參予靈麥的《擇命今宵》(Crime Wave)的劇本創作。伊芬.高安則畢業於普林斯頓大學哲學系,曾編寫過舞台劇,亦曾替雷美的《攞命今宵》任製片。

c)    教你如何不想他:「竹絲雞」白毛黑肉,裡外不符,不像高安兄弟的電影嗎?外是掩人耳目的主流類型片,裡卻是天上人間的離題萬丈。而且大家都發着同一個噩夢:《才子夢驚魂》一隻倉蠅嗡嗡之後拍扁成一點的紅,剎間卻變成不可收拾一灘子一床都是的血,浸得被子床墊也是,主角在尖叫,我們也在尖叫,是噩夢?卻又總疑神疑鬼的懷疑被幽了一默,給人抓着尾巴原形畢露的無所循形與赤裸裸的尷尬,呀噢一個不留神閃出,殺着一個描手不及,一地都是豆。然後。然後原來是心思思想從頭再來一次,擺穩陣腳準備接召,盈虧當然自負……高安兄弟的電影就是出其不意的牽着你鼻子走這點吸引。